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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家相片排民沒有輸

何其有幸

已更新:2022年3月14日

在春高的第三天,烏野與音駒對戰晉級,在與鷗台一戰敗下陣來,月島經歷一整天六個回合的比賽,身體分明感覺疲憊不堪但腦子卻異常清晰,離場時說著想趕快回住處看跟鷗台比賽的錄影,回到住處吃過飯洗過澡,等頭髮乾的月島感覺到褲子口袋裡手機傳來的微弱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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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拿出手機瞄了一眼想著這什麼釣魚簡訊、這是能釣到什麼魚,皺著眉看到最後,待人和善的前輩?再確認傳來簡訊的人是黑尾,表情嫌棄到其他隊員都開始察覺異樣,為了避免大家太過關注自己,月島拿著手機到了一樓販賣機旁,猶豫了一下撥出了電話。



「喲小月。」幾個小時前還在球場上隔著球網拚搏的黑尾低沉有力的嗓音好像更有磁性了,語氣輕鬆的問著月島,「吃飽了嗎?」



「嗯。」



月島斟酌著要用什麼語氣跟字眼向黑尾詢問關於簡訊的事,邊等著黑尾將話題接下去,月島才發現他們之間的互動跟排球相像,總是發球的黑尾,總是救球的黑尾,總是不讓球落地的黑尾。



「來我家嗎?」黑尾沉吟著,有些遲疑的繼續說,「你不是、想看鷗台戰的錄影?」



「……我在旅社也能看。」而且我洗好澡了這幾個字月島沒說出口,他感覺自己隱約在考量著要不要把話說的那麼死。



「在旅社看沒有前輩指導,怎麼學到最道地最首屈一指的攔網技巧。」球又被黑尾穩穩的拍過網了。



「有烏養教練。」月島也回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黑尾多了那兩歲的差距,月島總覺得自己的應答的方向被牽制。



「我還有音駒比賽的錄影。」



「看手下敗將的錄影有什麼參考價值嗎?」



「那我還有梟谷的。」黑尾一本正經的討價還價,忍不住笑,「小月真會損人,不過就算是手下敗將,還是有很多可以學的地方。」

「……」月島想著自己不經意脫口說出了手下敗將這幾個字,沒接話。



「誰能把握每次都贏,是吧?」黑尾沒讓球落地又接上了,好似剛剛只是拋出了高球。



「…前輩家很遠嗎?」月島的過意不去也就維持了那短短的幾秒鐘而已。



黑尾在電話這頭交代了搭乘公車的路線,下車的站名,掛了電話之後又將剛剛電話裡面跟月島說的內容傳了文字簡訊,並告訴月島他會在公車站等他,別急,不急。



月島上樓知會了隊長和教練要去黑尾家一趟,套上大衣的時候大地一臉欲言又止,看著月島眼神困惑,大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想叮嚀你別太累但怎麼想好像都有點怪,總、總之你別跟黑尾兩個看太晚了,身體需要休息,啊怎麼講都有點歪…」



月島沒聽懂自家隊長吞吞吐吐地在糾結什麼,他在等公車的時候盯著自己呵氣朦朧的白霧,想著今天感覺失落的好像不是因為輸球,他還叨唸著想看比賽的錄影做檢討,沿途想著要花一整年的時間來鍛鍊體力應對像今天這樣的車輪戰賽事,一週的訓練量、一個月的訓練量,還有排球跟課業的分配。



他在公車即將到站的時候看見在候車亭等著的黑尾,看見他引頸盼望的樣子,隨著公車駛進停靠區,月島在車上跟黑尾對視,月島先別開了目光,然後下車。



「冷嗎?」黑尾沒等月島回答就從夾克口袋裡頭拿出了不知道從哪來的罐裝咖啡,熱的,直接塞給月島。



領著月島往自家方向走的時候,黑尾順口問起了月島抽筋的腳還好嗎?日向還好嗎?分享了舒緩抽筋跟預防抽筋的方法,彼此還討論了對兩人都相對無關緊要的隔天的比賽。



在閒聊間月島進了黑尾家家門,月島小聲地說了句打擾了,黑尾笑笑的拿出拖鞋,並告訴月島爸爸跟爺爺奶奶出去外縣市玩了,沒有其他人在家。



「等等在客廳看比賽,找個位置隨意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月島從口袋掏出那瓶罐裝咖啡還給黑尾,「甜的,如果有的話。」

「我看看……,熱可可,可以嗎?」黑尾花了點時間找出了裝著熱可可粉的玻璃罐。



「可以,謝謝。」月島思索著要不要說要甜一點,水不要太多,熱一點,最後又因為怕多說多錯而猶豫,錯過了時機都沒說出口。



他把外套脫下摺好放在跟電視垂直的沙發椅,坐在直面螢幕的沙發上環視了客廳,窗戶有點多,感覺寒意壟罩,在電視櫃上有幾個相框,有黑尾跟他的爺爺奶奶合照、有黑尾跟他爸爸的合照,有他們四個人的合照。



黑尾端上了熱可可,月島看了一眼黑尾自己的那一杯放了個茶包,黑尾坐下又隨即起身說忘記開暖氣,然後要坐回的時候又說忘記拿光碟出來了又走進房間。



月島喝了一口熱可可,甜度還算可以接受。黑尾看起來有點緊張啊,舉止都變笨拙了,月島忍不住猜想黑尾該不會只是很會打排球,跟自己隊上那些球癡一樣,日常生活的其他部份都有點呆呆傻傻的。



黑尾在操作光碟機和電視螢幕的頻道切換中又更無措了,月島默默的伸手要黑尾把遙控器交出來,三兩下就解決了黑尾的慌亂。



黑尾有些尷尬的乾笑著,說自己對機器很沒輒,月島邊想著自己果然沒猜錯啊是球癡。



黑尾緊鄰著月島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讓月島靠著邊的位置坐著,黑尾把沙發上的毯子拿給月島說客廳很冷,讓月島順勢又抱怨了到底是誰把人從旅社叫來家裡。



「好啦我啦我啦。」黑尾笑著拍了月島的背一下,這一下倒讓月島想起了今天跟音駒比完賽,黑尾也這樣拍了自己一下,掌心的熱度和力道打在身上的時候月島的思緒也被攪成一團,黑尾笑意更濃的伸手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氣氛瞬間變得有點曖昧,黑尾卻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看著電視,一邊說著鷗台那邊的先發陣容,他對球員的認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然後說著月島在哪裡應該要怎麼做比較好,月島在哪個時間攔下的哪一球很好。



「今天比賽的時候發現小月好像越跳越高了。」

「所以腳才抽筋了啊。」月島忿忿的說著還不是因為自家舉球員把球往高處帶,黑尾挑了挑眉說是這樣啊,那影山真的很能掌握球員的狀態呢,月島又接著說掌握狀態還能讓日向退賽啊。



「哼嗯,」月島以為黑尾這個音節是同意月島的意思,「小月是不是不喜歡聽我誇別人啊?」



月島白了黑尾一眼正打算說沒這回事,卻被螢幕裡的哨聲給硬生生打斷,兩人又認真的看起比賽,黑尾又指點了一番,有時月島舉一反三的回應讓黑尾讚賞到不行,又浮誇的稱許月島一輪。



「升學班的腦袋還是有些作用的吧。」月島淡淡的略過黑尾眼裡的驚喜,



「嗯?升學班啊,那高三的時候還能打球嗎?」



「這次高三的學長都有參賽,沒意外會打到畢業吧……笑什麼?」



「聽到你說會打到畢業,怎麼說呢,感覺放心了啊。」



月島怎麼會不知道黑尾在笑什麼。



今天在場上說著自己託黑尾和木兔的福,極其偶爾感覺排球有趣了,輸球了累死了還趕著要看比賽的錄影,現在還不假思索、連自己都覺得理所當然的說著自己會打到畢業。



「前輩這口吻好像爺爺。」



黑尾哼哼的笑了兩聲,沒打算跟月島計較,「今天說不定是我最後的比賽了。」



聽見黑尾說的,最後的比賽,月島才意會到今天一直覺得沒來由的那股空虛感是怎麼來的。他跟黑尾的緣分可能就要停在今天了,就算他們都繼續打排球,黑尾也要畢業了,等到黑尾上了大學、等到月島上了大學,未來誰知道呢?



黑尾看月島都沒說話,又說,「騙你的啦,上大學會繼續打的。」



月島又愣了愣,反倒更確定像之前一樣的練習賽、合宿訓練,不會再有黑尾參與了,好像跟黑尾的連結就會因為畢業、因為年紀,就沒有理由再有交集。

有關於結束這件事才是今天比起輸贏更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後勁吧。



然而發現這件事沒有讓月島豁然開朗,反倒心裡堵得慌,黑尾看他臉色不對問他怎麼了嗎,月島說沒什麼,覺得好像更冷了。



「客廳的暖氣好像有點故障,每次開一段時間就沒那麼暖了。還是要吃點東西?」黑尾彎著腰在桌子底下的抽屜翻看有什麼零食,「認識那麼久了,好像還不知道小月喜歡吃什麼。」黑尾的聲音像往下埋。



「草莓蛋糕。」月島看見黑尾明顯頓了一下,「我喜歡吃草莓蛋糕。」



黑尾抬起頭苦著臉說,唉呀家裡都是老人家的口味,好像不會有草莓蛋糕還是甜點之類的,站起身邊往廚房走去,月島按下了暫停,想著剛黑尾彎腰沒看到,倒轉了一點,又想著剛剛自己也沒專心看,再倒轉了一點。



他聽見黑尾在廚房啊了一聲,然後鏗鏗鏘鏘的抱著一個玻璃罐出來,又拿著餐具,說這是前幾天奶奶收到鄰里給的吃不完的草莓用紅酒醃著的,「沒有草莓蛋糕,小月就將就一下。」



看月島沒有拒絕,黑尾用長筷子夾出了一些酒紅色的草莓,放在小碟子裡,用叉子遞到月島嘴邊,月島溫吞的張口咬下再含進嘴裡,看著月島咬下草莓的那一刻黑尾突然好奇草莓跟月島的嘴唇哪個更紅潤。



「好吃嗎?」雖然從月島開始吃草莓的時候就發覺他的表情跟眼神就變得不一樣,黑尾還是想確認那是不是好吃的意思。



「嗯,很好吃。」



黑尾把小碟子夾滿了,把玻璃罐稍稍蓋上,把碟子跟叉子給月島,又坐回原本的位置看起了比賽,月島無聲地把毯子分給黑尾,黑尾又合理的更緊捱著月島。



月島吃著草莓,想著黑尾會不會察覺自己倒轉了一段時間的錄影,然而黑尾只覺得自己可能今天白天看過比賽了所以一直有種看過了的錯覺,月島陸續吃了很多,也開始說了很多,而且黑尾感覺到月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他感覺氣力都集中在要如何平穩的呼吸,以及如何控制失速的心跳不讓月島知道。



月島還在回嘴關於自己手老是沒往前伸,以及發球常只是剛好過網的部分,直到黑尾覺得肩膀的承受的越來越多的重量,黑尾才敢稍稍撇頭看著呼吸開始規律也亦趨大聲的月島,因為吃了太多酒漬草莓臉紅唇紅的月島。



黑尾克制的吁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因為心跳太快了身體都有些顫抖,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的深怕會把月島吵醒了,閉起眼睛皺著臉在心裡吶喊黑尾鐵朗你太弱了吧,張開眼深呼吸了幾次感覺都只聞到不知道是紅酒草莓還是月島身上的微甜果香。



像分散自己注意力般輕輕的拿走月島捏在手上的碟子放到桌上,把毛毯都蓋在月島身上,把電視的音量調小了,傳了簡訊給大地說月島睡著了,明早再送他回去。他讓自己的手背像不經意的碰觸了月島的左手手背,來回小心緩慢的摩娑,在內心譴責自己趁人之危的同時又埋怨簡訊裡面他自認很重要卻被月島無視的單身的訊息。



他原想自己因為實現了垃圾場決戰即使輸了比賽理應很釋然,但看著月島即將離場的背影就忍不住跟上抬手拍了月島的背,黑尾在最後和月島握手時才正視了自己因為比賽已經結束的躁動不安,回想了第一次到烏野打練習賽,還有合宿訓練,過往的記憶一幕幕,直至今日,月島將自己教他的技巧和概念融會貫通並實行,讓兩人分屬的兩校能在排球場上較量。



「要是沒有月島的話」讓黑尾越想越發覺能在高三這年遇見月島是何其有幸,等月島醒來,一定、一定要讓月島知道。



by 匿名排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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