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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umn of Appetite

已更新:2022年3月14日

  • 內文設定偏向職業隊全員向,除了日影以外的CP 皆為自由心證



「大白菜…一次買三把有特價,喔!舞菇兩盒特價268¥。」

「那就隨便拿個三的倍數…菌菇類可以多拿一點。」

犬鳴詩音伸長了手,輕鬆得從冷藏貨架頂層抓了一排綜合菇類,動作流暢得丟進購物推車。正掛在推車把手上滑手機的宮侑抬起眼角,似乎不覺得犬鳴大肆掃貨的舉動特別令人意外,注意力立刻又被新跳出的訊息通知抓走。

「購物清單上還剩什麼?」

「滅火器吧。」

「為什麼?剛才對清單的時候明明沒有。」

「買回去噴噴小翔陽和小飛雄的頭,看能不能讓他們暫時停火啊。」

「…關西人的笑話都這麼難笑嗎?」

「嘿!今天的詩音為什麼對我這麼苛刻!」

「因為我明天不想看到隊長家的廚房爆炸…等等,侑你說得對」犬鳴詩音用明顯放棄了些什麼的語氣對著空氣說話。

「我們的確該來兩瓶滅火器。」

「好,然後再來五把大蔥和兩手啤酒。」

黑色狐狼隊的採買組輪流推著越來越沉的購物車往結帳出口移動,兩人分工將一推車的食材搬上結帳輸送帶,中間還夾雜了宮侑嘟嚷「贏球很爽但是肚子好餓」、「豬治怎麼還不傳新菜單給我」、「明明應該是連贏施懷登阿德勒練習賽的慶功宴,怎麼變成搞一個秋季賽前夜祭火鍋會?有沒有搞錯?」如此這般的抱怨。犬鳴有點心不在焉得點頭附和,嘴上吐槽「明明還有一天的賽程怎麼現在就假設會一路贏到底啦」,心想只要昔日的怪人快攻,a.k.a.今日的AD舉球員與BJ舉對還在球網兩邊互相較勁,事態永遠都可以從糟糕立即變得令人難以理解。他認真得打斷侑的「遠距交往會造成見面時衝突劇烈白熱化」的理論,不冷不熱得回了句「是喔,東京到大阪勉強算是遠距,日本到義大利是遠距,難道日本跟巴西之間的距離就不是了嗎?重點根本不是那個。」

宮侑像吃到隔夜餿掉白米的狐狸,表情扭曲得吐舌。


AD與BJ三日公式練習賽,第二日稍早。

「重點是!咖哩口味的芋煮不存在!傳統的芋煮才不包含咖哩口味!」

「為什麼不可以?我在家都煮咖哩口味的,加牛肉。」

「那跟牛肉咖哩加馬鈴薯有什麼區別?」

「加的是里芋不是馬鈴薯啊,」見球網對面的日向翔陽一臉不可置信得抓著自己的頭髮低聲怒吼,始終理直氣壯回答問題的影山飛雄不自覺得雙手握緊球網拔高音量。

「不然你們家都怎麼煮?」

「當然是里芋切塊加味噌和豬肉片,還有大蔥蔥段和板豆腐!」

「那跟味噌湯加芋頭有什麼不一樣?」

「就…就不一樣啊!」

日向同樣氣勢洶洶得逼近,兩人動作親密卻表情猙獰得貼著球網互瞪,其他隊員們都很有默契得自動退出球場中央的空間讓他們吵個夠。晝神福郎默默得收好自己的背包,回頭瞧了妖怪世代的後輩們一眼。日向和影山的賽後幼兒園吵架不知不覺已經變成某種令人安心的例行公事,只要沒發生過度激烈的肢體衝突,他就不會使眼色叫同樣困擾的明暗修吾陪他去把這對歡喜冤家拉開。

他有點後悔今天沒遵循之前的慣例行事。

「欸?為什麼啊?」

就在影山的手指快從上方碰到日向髮梢的那一瞬間,從門外蹦蹦跳跳衝進來的木兔光太郎大聲發問。

「什麼為什麼?」日向和影山異口同聲地轉頭回應,夾在日向手臂間的練習用球咚咚得滾走。

「為什麼火鍋裡要加芋頭?」

「為什麼不可以?」

「不會爛在鍋底裡或散到變成芋頭風味湯嗎?」

「里芋和普通的芋頭不一樣,才不會爛爛散散的。」

「這麼厲害─」

「我不相信!」星海光來和宮侑異口同聲得回話,然後同時愣住。

「難道光來你也是堅決不放芋頭派?」

從星海眉頭的皺紋深度,宮侑十分肯定自己找到了一個盟友。

「火鍋加芋頭,邪魔歪道。」星海雙手扠腰,鼻孔用力噴氣。自從去年慶功宴被隊友們拉去火鍋店紮紮實實折騰了一回,他發誓這輩子都要離含芋頭的鍋物三丈遠。

「可是挑食不好。」餐餐都按照飲食規則吃得很均衡的牛島若利語氣真誠得試圖和星海講理,可惜星海完全沒在聽,逕自走去和頻頻點頭的宮侑進行了盟友相認之握。

「可是…可是…芋煮真的很好吃啊!」

「嗯。」

「不行,我就是沒辦法接受火鍋裡有會徹底消失的配料。」

「芋頭是無辜的!」

「啊…想吃火鍋了,肚子有點餓。」

明暗眼見場內的事態逐漸開始失控,狠狠瞪向打算裝死到底的晝神,逼得他不得不離開舒適的座位,和明暗一起走向亂源。

「說起來影山月底就要出國了吧,難得在我們地盤辦了三天的練習賽,明天來一起開個前夜祭火鍋會如何?」

MSBY的隊長手上扛著收好的網子,沉著得笑著環視眾人,回頭朝AD隊長微微頷首。

「食慾之秋嘛,趁十月賽季開始嚴格飲食控制前放縱一次應該沒什麼問題。看是要舉行日向和影山的風味湯底對決,還是火鍋料添加物的戰爭,只要不炸掉我家的廚房就好。」

除了嘴裡喃喃念著「防疫期間我可以不要參加口水亂噴的聚會嗎」的佐久早聖臣,對口腹之慾一向誠實的其他運動員們爆出熱烈的歡呼聲,不同於比賽的興奮感瞬間淹沒了黑色狐狼的練習場。不過愉快的氣氛絲毫無法撼動暫時停火的兩個始作俑者。晝神拉住一起押隊的明暗,神色憂慮得盯著走在他們前方,嘴巴上說「對不起我們不會繼續吵了!」氣氛卻依舊劍拔弩張的兩個後輩。

「你老實說,我是不是錯過什麼很重要的吵架前情提要沒聽到?」

「你什麼都沒錯過啊,除了沒攔到我的吊球。」

「喔,那個啊,明天絕對會加倍奉還的不用擔心。」

「那你覺得這兩隻小妖怪明天會加倍奉還嗎?」

明暗搔搔下巴的短髭,轉頭看著晝神。

「我沒辦法回答你球場以外會怎麼樣。依照以往的模式來看,他們會自己解決的。」

「我想也是。」

「很高興我們終於取得了共識。」

「彼此彼此囉。」

「是喔,那我出場地你出餐費?」

「這個喔,你想都別想。」反正我會想辦法用公費搞定的,晝神暗自盤算著,點開手機通訊錄。

經歷了以年為計算單位的觀察、無數次的爭吵與日向單方面的抓狂,一站上練習賽場,影山就非常敏銳得察覺到球網對面的日向正在生氣。生氣很正常,第一時間日向沒有單刀直入講出心裡的不爽,這不太正常。練習賽結束哨音響起後,日向絲毫沒徵兆得大叫一聲「可惡的國王!」所有與會人士都轉頭看著他們兩個。眾目睽睽下,BJ的最強誘餌立刻接著喊「抱歉了大家,請當作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就草率得強行轉移話題,說要和他比個發球一百球之類的。原本以為可以安然假裝船過水無痕,直到收工前一刻他們不知道怎麼扯到芋煮做法,這才徹底破功炸開。影山完全無從得知日向今天突然吃錯什麼藥,天曉得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當面朝他吼完就解決的。兩人異常沉默得在一片低壓中回家,而影山一路想到睡前都沒想出可能的答案。

微小卻消除不了的困惑在清晨半睡半醒間逐漸膨脹,籠罩他的全身。日向難以忽視的存在感偶爾會在球場以外的地方發威,雖然早有認知,但是…影山迷迷糊糊得翻身推開日向毛茸茸的腦袋,遮住被啃得濕漉漉的耳殼自保。但是,一大清早就那麼積極得上下其手?發生頻率太低,想不起來上次日向一睡醒就那麼有侵略性是什麼時候的事。那傢伙八成將昨晚強行抑制的怒火轉化成飽含挑逗意味的撫摸,行為實在太過迷惑,要是以為他都不知不覺不會反擊就太天真了。

「喂,」影山清清喉嚨。入秋之後的大阪市空氣濕度雖高,整晚開著空調還是使人口乾舌燥。

「幹嘛一直摸又不講話?想做就直接搖醒我。」

「嗯……?」

「嗯?」

「我醒著啦…沒有要做…」

日向含糊的聲音顯然也不比他清醒到哪去,影山奮力撐開還有點重的眼皮,發現他的床伴正緩慢得在他身上蹭動,雙眼圓睜得貼近他的臉,嚇得他瞬間清醒。

「啊,嚇到你了嗎?抱歉。」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真的不做的話我要繼續睡了。」

「不做啊。我只是想讓身體記得睡覺時身邊有影山的感覺。」日向揉揉眼角,打了個大呵欠,從影山身上滾落到側邊,單手從後方環繞舉球員精實的腰線。

「啊?」

「因為影山月底就要飛去義大利了嘛,接下來大半年都摸不到,我想趁早習慣一下。」日向的指腹又開始不安分得在人魚線上遊走,影山有點困擾得想著這讓他很難專心聽日向講話,不過他喜歡。可惡。笨蛋日向前後文講的事情根本自相矛盾,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是要說我會很想念你啦,真是的。」日向有點賭氣得喃喃道,嘴唇貼向影山的後頸。

「喔…」

「我呢,看到影山的成就總是衝得那麼快就心生羨慕,再想到勝負紀錄又要被影山超前就覺得很鬱悶,」日向停頓了一下,語氣柔和得再度開口。

「昨天打完練習賽的時候也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著『啊─影山馬上就可以打和世界各地的高手比賽』就超級!不甘心!我也好想打!但是自己該克服的心魔本來就不該發洩到你身上。昨天的我失態了,抱歉。」

「原來是這樣。」影山也打了一個呵欠,雙眼順勢閉上。

「哼?影山是在擔心我嗎?」

「這算是擔心嗎?我只是覺得你怪怪的。」

「嗚嗚…影山飛雄我好感動…」

「吵死了。已經出國修煉過的人到底為什麼要羨慕?」

「不能比啦,沙排和室內排球又不一樣!」

「廢話。之後等你來國際賽事好好比幾場,又不是做不到。」

「當然做得到啊!先約在歐洲?」

「嗯。」

「太好了!」日向興奮得扭動,打算趁抱住影山脖子時再次攻擊影山的外耳殼,影山反應迅速得偏頭讓他徹底撲空,整臉埋進了頭髮裡。

「那你得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會去歐洲找你。」

影山聽著日向的聲音在他的髮絲間共鳴,回握日向伸過來的手,意識逐漸昏沉。

「那當然。」

「不過在那之前,我今天絕對會……讓影山見識到…味噌芋煮的厲害…」

咖哩和鹽味明明才是最棒的。影山想反駁,念頭在腦海裡繞了幾圈終究沒成功說出口,日向震耳欲聾的打呼聲將他最後的意識洗得一乾二淨。

AD和BJ公式練習賽第三天賽後。

多虧了明暗的先見之明,昨天在臨時定案的當下就派了犬鳴和宮侑去採購食材,不然等公開行程全跑完大家肯定都已經餓到直接叫外食了。飢腸轆轆的運動員們直奔(對手)隊長家,自動自發的分組備料、烹飪,還有最重要的:將備用桌椅和餐具通通搬到車庫與小花園,餐廳的設計本來就不是給塞滿近20個高大運動員用的。

廚房這頭,日向和影山理所當然的成為兩種湯底的負責人。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影山居然放棄了自稱拿手料理的咖哩,改成了鹽味的基底湯頭。當事人的說法是根據經驗,咖哩煮太大鍋容易燒焦,還有鹽味在他的排行榜與咖哩並列第一。

「怎樣都好啦,不就幸好昨天我和詩音什麼材料都買了一點─」宮侑扭開水龍頭俐落得沖洗大蔥,將翠綠的大蔥甩到隔壁的砧板上,水花濺得到處都是,順便灑了正要來接手後續工作的佐久早和牛島一頭一臉。佐久早伸手揩掉眼皮上的水珠,冷冷得瞪著宮侑,散發出的銳利殺氣好比海膽尖刺。宮侑不由自主得打了個寒顫。

「糟蹋食材的人還是滾出廚房吧。」

「對不起嘛臣臣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快點走開把位子讓出來。我要切菜了。」

「里芋通通都要削皮吧?」

「是的,麻煩牛島前輩了!」

宮侑眼看沒有自己可以插手的餘地,灰溜溜得夾著尾巴逃出廚房,狹小而充滿新鮮食材香味的空間重新回歸平靜。

暫時的。

三分鐘不到,先是影山對日向不把蒟蒻切絲就丟進大鍋裡的舉動超有意見,爭論不休的兩人差點逼得佐久早拿著熟食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威脅他們把沒切過的食材都撈出來,嚇得日向差點失手把整盒豆腐扔出去;負責人們好不容易搞定了基礎湯底,與幫手們合力把鍋物運送到室外,途中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星海和木兔正大聲辯論「人工火鍋料算不算一種關東煮」,不過沒有人有餘力制止他們。待湯瑪士和羅梅羅端出各式生肉片,戰況更加混亂,所有人都已經呈現殺紅眼的狀態,完全不管日向極力呼籲豬肉片應該要比牛肉片先下鍋,東西上桌就通通直接消失在咕嘟冒泡的里芋湯裡。

涼爽的秋日晚風拂過庭園樹叢,樹葉沙沙作響,伴隨著幾隻蟋蟀亢奮的鳴聲,滿滿的兩大鍋芋煮在排球員們猛烈的攻勢下火速見底。

「嗯?鹽味的沒了?味噌口味的也只剩最後兩口,還有誰沒吃到嗎?」平和島拿著湯勺舀了半天還是無法把鍋底清乾淨,索性舉起湯鍋直接倒在放母匙的碗裡。

「至少都吃過兩輪了吧。」晝神拍拍肚皮,不客氣得伸手端走了最後的鹽味香菇丸芋煮,嚼得津津有味。

「欸──大家吃太快了吧,我還可以再吃兩碗的說─」木兔哇哇大叫。

「味噌湯底實在太棒了,日向可以傳食譜電子檔給我嗎?」明暗拿著手機湊近日向,日向非常開心得答了「噢!」,手指在螢幕上快速飛舞。

「我還是比較喜歡不加芋頭的鹽味牛肉鍋。」星海嘴裡塞滿了蒟蒻條,口齒不清得抱怨。

「星海前輩的口味真特別…」

日向話還沒說完,影山就突然起立走到日向面前。

「你要幹嘛?」

「這次就算你贏吧,味噌豬肉和里芋的搭配真的很好吃。」

「哈啊?我有沒有聽錯,影山你再說一次!」

「我不要。」

一票人低聲竊笑,愉快得繼續打趣閒聊。過了一會,從廚房端著酒水回來的犬鳴四下張望,皺起眉頭。

「咦?是說有人看到侑侑嗎?」

「對耶,侑前輩去哪了?」

「難怪從剛才就覺得好像少了誰的聲音。」

「沒人打給他的話那我來打電話…」

「大家─久等啦─」

宮侑手上提著一堆紙袋蹦蹦跳跳得重新出現,後頭還跟著一個穿著廚房圍裙、頭戴深色鴨舌帽的人。

「這不是飯糰宮的宮治嗎!」

「對,因為有個混蛋兄弟一直靠腰他今天肯定吃不飽,我只好叫他付我多一點外送小費來送飯糰。」

「侑侑你怎麼這麼棒,我是飯糰宮的鐵粉!」木兔用力撞了宮侑一下,哈哈大笑著搶走其中一個紙袋。

「續攤的大家,我們開動吧!」

「有人要配啤酒的嗎?」

「我要冰的!」

「嘿,拿去。」

冰鋁罐毫無預警得貼在影山的臉頰上,影山轉頭,看到一張酒足飯飽的開朗笑臉。日向拉開易開罐,暢飲了一口,在影山旁邊選了個舒適的角度席地而坐。

「你知道嗎,我覺得鹽味只要做一點小改良就會變得很厲害。明天來試試嗎?」

「好啊。」影山跟著豪邁得灌了一口啤酒,後知後覺得意會到明天日向要為了他下廚的事實。

「你發現啦?不客氣。」

「我沒說謝謝…?」

「沒差啦,」日向擺擺手,抬頭看著清朗的夜空。

「和影山一起嘗試新東西很棒啊,我喜歡這樣。」

只要是未來路上有你參與的一切,我也都喜歡。影山靠著日向的肩,順著日向的目光仰望,安靜得在心裡默默回應。


現在秋天是我心目中最喜歡的季節了,相信你也和我一樣。

by 匿名排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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