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 狐之窗
妖怪PARO,有點靈異要素。
是CP文可是是開始談戀愛之前的故事所以沒很甜。
OOC都是我的錯。
以上沒問題的話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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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平凡的午後。
下課鐘聲響起,影山一如往常在一分鐘內收好桌上印有口水漬的筆記本和筆袋,簡單和隔壁桌的同學點頭道別後就走出教室。他小心地維持在不至於被老師們喝斥不要在走廊奔跑的速度,在跨出教學樓那刻毫不猶豫地朝體育館狂奔。身後傳來啪搭啪搭的腳步聲,影山卻沒有像平常一樣回頭打賭今晚的咖哩包,只是全心全意地跑過校園、衝上樓梯、一口氣推開部室的門。老舊的門軸磨擦出尖銳短促的吱呀聲,隨後鐵製的門板撞上旁邊的架子發出轟然巨響。裡面正在換衣服的人被聲音嚇了一跳,轉向門口大喊:「影山呆子!你忘記上次大地前輩說門撞壞就是我們要負責賠嗎!」
影山大口喘著氣,定定地看著運動服套到一半的日向翔陽。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到?」
「今天最後一堂是小考,老師說交卷後可以先走我就先來了。這禮拜不是輪我打掃部室嗎?你看我把地板和桌子都擦得超乾淨!」
視線掠過得意洋洋的橘色呆子,影山快速掃過明顯比昨天白了一個色階的地板和彷彿會發光的桌子,最後深吸一口氣回頭。他確定剛剛的腳步聲跟他一起衝上樓梯,但他身後理所當然沒有任何人。
又來了。
影山的呼吸終於平復下來,他翻了翻白眼,轉身輕輕地把門關上。
影山飛雄是俗稱的靈異體質,但他本人並不這麼認為。
不像綜藝節目的靈媒或網路上的文章能將常人不可視之物描述得繪聲繪影,就僅僅是眼角餘光偶爾會瞄到不該單獨存在的一雙腿、或是在空無一人的地方會聽到清脆的嬉鬧聲,這和真的看得到差的可遠了。影山是這麼想的。
小時候難免會因為五感與世間的常識對不上感到驚慌,但在人生第十五個年頭,他已經習慣這些廣義上不太普通的事,並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不理它就好了。不要回應、不要回頭、不要想去確認它們的存在,通常到有其他人的空間它們就會自己消失。比較麻煩的是時刻都要小心,不然很容易就被鑽了空子。
剛剛他原本以為後面是日向,但踏出兩步後就覺得不太對勁,衝出教學樓時他和日向的同班同學擦身而過,那個人的位置在日向旁邊,有時去找日向會看到他們勾肩搭背的玩鬧,剛才他卻沒有任何想打招呼的意圖。往體育館的路上會遇到不少人,日向的好人緣總讓他在和影山進行幼稚吵鬧時還要分神揮手和其他人說再見,但這段衝刺中影山卻沒遇到任何想對「他們」道別的人。
最重要的是,身後沒有傳來因為劇烈運動而紊亂的呼吸聲,只有腳步聲如影隨形。抵達部室後他確定心中的揣測,但不太想思考如果他回頭說要打賭誰先到會看到什麼或發生什麼事,於是他走到自己的置物櫃前,和身邊真實存在的人用今晚的練習內容賭了整個禮拜份的優格。
「你們有聽過『狐之窗』嗎?」
收拾完器材,影山走向練習後圍成一圈閒聊的隊友們,正好聽到菅原語氣興奮的說著。
「狐之窗……是那個可以看出妖怪原型的手勢嗎?」
「不愧是頭腦擔當月島!就是那個!」
菅原無視月島的皺眉,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又繼續說:
「今天不是有下太陽雨嗎?老師上課提到這個所以下課後大家都在試,結果班上的人試到手抽筋還是沒看到雨中有像狐狸的。」
原來那是狐狸娶親的音樂嗎?影山回想起中午聽到的悠揚樂聲,他還以為是吹奏部的練習,現在才後知後覺想起烏野吹奏部並沒有和式樂器。
「聽說狐狸以外的一般妖怪或靈也看的到喔!體育館不是有很多傳說嗎?說不定我們現在做可以看到一些什麼。」
「好了菅別說了,你看日向和谷地的臉色都發白了。啊、旭也是。」
大地無奈地想阻止情緒越發高漲的菅原,菅原眼珠一轉就閃到影山身後。
「蠻好玩的就試一下嘛。影山你的手指比較靈活來幫我做個示範!雙手先比出狐狸的手勢,然後轉成相對的方向、對、再照順序疊起來,注意大拇指要壓住食指和無名指……好了!然後念三次『是妖是魔,立現原形!』後把手舉到眼前看!」
影山猶豫了一下,家人們知道他的體質,時常提醒他不要做些主動招惹對方的事,但他無法拒絕前輩充滿期待的眼神。
就挑最不可能被怪東西纏上的人吧。他舉起手,透過那狹小的縫隙看向日向。
幾乎是在他轉向日向的同時,原本燈光明亮的體育館瞬間陷入一片漆黑,站在他旁邊的谷地爆出的尖叫聲讓他忍不住鬆開手捂住耳朵。黑暗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到十秒體育館就恢復照明,大地表情嚴肅的抬手示意大家早點回家休息,菅原也安靜下來,主動提出要送清水和被嚇哭的谷地回家。一群人沉默地走出體育館,沒有像平常順便繞去坂之下商店街吃肉包,在校門口就各自解散了。
影山家和其他人不同方向,他一個人走在夜色中,仔細回想剛剛發生的事。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確定透過狐之窗看到的日向,頭上有一對柔軟的橘色耳朵。
「影山!要打架就直接說不要一直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我!」
影山眨眨眼看著練習完腳有點發軟卻又努力撐出氣勢的日向,回過神才發現他又盯著他了。從上禮拜的體育館妖怪事件(by山口)後,他把排球以外的所有時間都放在觀察日向上。除了晨練後走到教學樓的路上、練習前短暫的空檔、練習完到坂之下商店吃點心這些固定會一起的行程,連每節下課和每天午休他也會站在一年一組的教室外緊盯著日向的一舉一動。才實行第三天他就被緣下拉到角落委婉地提醒不管他和日向有什麼過節,再被他這樣盯下去日向會先因為精神衰弱而死。前輩都說話了他只好稍微收斂一點,卻還是一不小心視線就跟著日向轉。
「沒事。」
「你已經跟我跟了兩個禮拜了怎麼看都是有事吧!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啊!」
日向崩潰的抱住頭大喊,影山想一下這幾天的觀察狀況,平常的日向沒有在球場上的壓迫感和對舉球的貪婪,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男生,硬要說哪裡奇怪的話,大概也只有他人緣太好這件事。影山想不通日向明明跟他一樣一心追逐著更強和贏的更多,卻能和許多排球以外的人也建立起連結,他走到哪都有人和他打招呼,其中甚至不乏高年級的前輩。這幾天他心裡總有種異樣的感覺,如果排球從影山飛雄的生命中被奪走,那他會一無所有;但如果從日向翔陽的生命裡把排球的存在抹煞,他的渴求將會有其他出口,哪裡都是他的容身之處。
這種想法使他煩躁,眼神也越來越兇惡,聽山口說「影山飛雄終於受不了準備要幹掉日向翔陽了」的傳聞已經傳遍全校,連小武老師最近都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戒急用忍,務必三思而後行後搖頭離開。他沒辦法說明他開始觀察日向的契機,也無法解釋明確認知日向的人緣後心裡產生的焦躁,只能對所有誤會保持沉默。
「沒事,我會盡量不看你。準備回去了你去收網子。」
影山轉開視線,丟下一句話後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球。偌大的體育館只剩下加練的兩人,原本會一起留下的隊友們剛好今天都有事,不放心的前輩們再三要影山保證不會和日向打起來後才願意把鑰匙留給他們。把球逐一擦乾淨後放進球籃,影山抬頭發現日向仍然站在原地,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喂呆子,還不開始收你是想睡在這裡嗎?」
照理來說會跳起回罵他才是呆子的人卻反常的沉默,影山皺眉推著球籃走近,發現他抓著毛巾的指節泛白,用力過度導致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
「你那天,看到了吧?」
在他猶豫要不要問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日向沒頭沒腦的說。
影山一愣,下意識地回答:
「沒有。」
「影山大白癡!沒問我是哪天什麼事還這樣說不就是有嗎!」
日向抬起頭大喊,影山終於看到他的表情,卻同時失去圓那個拙劣的謊的能力。日向的臉脹得通紅,眼中的雨雲已經匯聚成水滴,只需一個眨眼就會傾盆,但他努力撐著眼皮不讓它落下。每次比賽輸了日向都會哭,影山早該看習慣了,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淚水之前有不甘和悔恨以外的表情。
那是害怕。
恐懼是他覺得與日向最遙遠的感情。明明又矮球技又差,日向卻從來無畏比他更高更強的對手,總是毫不猶豫向前,然後藉由自己的雙手托出的球展翅迎風飛翔。擅長飛行的雛鳥有什麼可懼的呢?連空中的霸者白鷲都被他們折翼,他能一直向前、向上、向更遠的地方。影山一直想否認那天看到的景象,但日向現在的表情脆弱的令人絕望,或許他的確一直有所隱藏,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完全是他知道的日向。
「……我看到你頭上有狐狸耳朵。」
影山不自覺地放輕語氣,但日向的臉色還是瞬間褪的慘白,眼淚瞬間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木製地板上。
「我只是想打排球、我沒有用法術作弊、我想跟大家一起去春高、不要、不要和別人說、」
「打那麼爛怎麼可能作弊、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哭、」
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開始大哭的日向,影山手足無措地想遞出自己的毛巾,卻想起上面沾滿剛剛練習的汗,只好搶過日向手上的毛巾往他臉上一通亂按。
「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不要再哭了。」
影山放輕手上的力道擦去不斷湧出的淚水,在他停止哭泣之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
日向家是隱居在人群中的狐妖,數百年來都與人類共存,只會為了維持人形在人前使用法術。儘管如此,只要一洩漏真身就會被排斥異類的人類追捕,數代輾轉流連後總算在仙台定居。
狐之窗對無意加害人類的妖怪來說只是徒增被驅逐的風險,雖然加強禁制後能防止一般人的視線,但遇到感應比較強的人還是會失效。那天日向看到影山表情一愣,情急之下關了體育館的燈,暗自祈禱影山會覺得自己眼花,但影山隔天開始的跟蹤行為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如果被發現的話就不能打排球了吧,被發現是狐妖說不定會被抓起來剝皮烤了吃,想到史書中被人類發現的後果,日向被影山盯了幾天就做了幾天變成狐狸串燒的噩夢,兩個禮拜下來覺得自己離崩潰只有一步距離。可是影山除了盯著他沒有問任何問題,沒有和任何人說,再怎麼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沒事,傳來的球仍然精準的令人髮指,就好像動搖的只有自己一樣。難道影山其實也是什麼妖怪?排球妖怪或咖哩妖怪之類的,不然怎麼有人能每天都寫排球日記、點心都吃咖哩包?一開始的驚慌逐漸摻了他也說不清楚的心思,他覺得自己被懸在那裡,為祕密暴露和影山什麼也不和他說感到焦灼。剛好今天體育館只剩他們兩人,就問吧,看要抹上燒肉醬還是味噌,總該有個結果。
但當一切真的將要發生時他又覺得恐懼,他想成為在場上站最久的人,想跟口頭約定要再比一場的人們打比賽,想要打更多排球。想到有可能會失去一切眼角就開始發燙,肯定的答案更讓他哭得像個孩子,只能反覆道歉和懇求。一開始按在臉上的毛巾幾乎讓他認定影山是要悶死他,但之後不叫他呆子還會幫他擦眼淚的影山,好像還蠻不錯的。他哭得腦袋發昏時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我自己擦。」
日向從影山手上接過毛巾,用力抹了抹臉。
這陣子的壓力彷彿隨著水份流光,他驚覺自己竟然讓對手像在哄小孩一樣幫他擦臉,尷尬使他迅速後退三步拉開一個不顯得過度親暱的距離。
「所以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先說我當初會看你是因為你旁邊總是特別乾淨,我沒有要揭穿你的意思。」
影山也沒有逼上,只是環起雙手盯著他說。
「我好歹是可以化人的狐妖,那些碎片不會接近啦。」
他看著影山,雖然眼神還是很兇惡,不過討厭妖怪的人應該不會站在那裡乾巴巴的反覆安慰和幫他擦眼淚吧?想了想,他一屁股坐下,拍拍身邊的地板示意影山也坐下後,開始盡可能簡短地敘述經過商店街看到的轉播、偽造身分去雪之丘、為了打倒影山進入烏野、下一步是春高,但這些都遠遠不是終點,他還想一直走下去。
影山沉默地聽著顛三倒四的話語,最後只點點頭說知道了。
「等等你沒有其他問題嗎?我不是人欸!」
看影山比預想中平淡的反應,日向忍不住跳起來大喊。
「不是人又怎樣?我會盯著你是想看你會不會生吃雞肉之類的,既然不會那就沒差。打球不用分這麼細吧。」
影山轉頭用困惑的眼神看他。
「影山,雖然我早就懷疑過了,不過你真的是白癡吧。」
日向沉默半晌,衷心發表自己的感想。
「呆子!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才是呆子!」
他們吵吵鬧鬧地收完器材,直到走出校門都持續進行沒有意義的爭執。日向跨上腳踏車準備回家時,影山突然喊住他。
「喂日向,你說你會一直打排球吧?」
「廢話,要不是因為排球我根本不會下山,不打球要做什麼?」
日向沒好氣地回頭,看到影山露出幅度極小的微笑。
「這樣就夠了。」
他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日向也踩動踏板,一下、兩下、齒輪快速地旋轉咬合,冷風卻完全吹不散他臉上的熱度。以為只是閃過的念頭突然在腦中擁有無與倫比的存在感,他騎的再快都甩不掉那個突然萌生的想法。
他覺得影山蠻不錯的。排球以外,戀愛也是。
End.
後記:救命我不會寫影山也不會寫日向卻抽到影日這是什麼命運的捉弄(
原本抽到的tag是You belong with me,跟CP太解釋違所以從上次題庫挑了一個沒人寫過的……有人也是一樣的想法撞題就尷尬了救命
是個有點沒很甜又有點奇怪的妖怪PARO,希望大家包容(
名字是從小倉百人一首裡挑的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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