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飪教室

作者：M.Nii

──岩泉還是太小看戀愛中的人有多小心眼。 聽著手機中傳來半死不活的嘟──嘟──聲響，岩泉沒忍住嘆氣。時間回到三天前的一場直播，黑尾說是要幫協會募款，舉辦了球員與粉絲的互動活動。誰知道選手之一的木兔竟然吃壞了肚子，少了一人，加上前晚的燒肉聚會自己是主辦，礙於愧疚，被半推半拉臨時要他去充當人數。 活動開始前，岩泉也沒時間細看過稿子，等到看見主持人拿出了百奇餅乾的包裝盒，心裡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活動的流程是由粉絲那方選出想互動的對象，他抱著僥倖的心態想說反正不會被挑中，誰知道岩泉的人氣自從黑尾每次「無意」在排協的官方帳號上放出他的照片，以及諸多選手生活照裡也常出現他的身影後，其實默默往上升了不少。 現場的氣氛鼓譟，快碰觸到嘴唇的瞬間，岩泉淡定地咬斷了巧克力餅乾，可是對方不曉得是一時鬼迷心竅或是仗著粉絲的角色，居然踮起腳吻了他，一切來得太突然，岩泉也沒來的及躲開。活動事後他沒想太多，加上工作繁忙，沒特別跟及川提起這件事，以至於接起視訊電話、對上及川充滿怒氣的表情時，當下岩泉是一頭霧水的。 「小岩你這個大笨蛋！」 「啥？沒事發什麼瘋？」 「你還敢說沒事！」及川迅速傳送了一張網路八卦新聞的截圖照片到對話框裡，圖片中是岩泉與另一位陌生女子親吻的畫面。在看到照片的當下，岩泉才回想起了那場活動。 「你別幼稚了好嗎！」 「小岩不哄我嗎？」 岩泉還是沒忍住對鏡頭白了眼。 這個舉動更讓及川的怒氣往上攀到一個高點，先不說岩泉毫不在意這個動作，那覺得沒有什麼，自己在大驚小怪的表情，讓對話的後半段直接演變成爭執，及川最後發出了一連串岩泉聽不懂的西班牙語後，忿忿地掛斷了電話。 雖然是陌生的語言，岩泉還是沒漏聽話中滿滿的醋意。 看著桌前圈起來的日期，及川的心情真是糟透了，恨不得跳上最快的一班飛機返回日本，可是見到面該做什麼？對方一副沒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 「小岩……」他喃喃念著，胸口被無處可宣洩的煩悶堵得無處可逃。 岩泉越想越不對，夾雜著一絲絲的不安，傳了幾封訊息和電話，沒得到對方任何反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莫名罪惡感逐漸在心中如漣漪般擴散。內心相當懊惱，深知情人的醋勁卻沒果斷拒絕，岩泉在這件事情上是有點心虛的。一整天工作心不在焉，連少跟筋的木兔跟日向都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對於他們的關心，岩泉也只是擺擺手，這種事情講出來，還不讓別人當成茶餘飯後的閒聊。 手機跳了通知出來，岩泉想起了這麼恰巧碰上及川半年前就排好回日本休假的日子，難怪他老覺得心頭總念著什麼事。一向都是自己開車去接送，這下子可尷尬，嘗試撥了幾次電話，正當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看著手機跳出熟悉的號碼，及川的心跳無法克制地加快，兩種心思左右搖擺不定，瞬時錯過幾通電話，等到情緒平穩一點之後，他深呼吸一口氣，按下接受按鈕，連通話時也不曉得在緊張什麼，太多句子爭先恐後地卡在喉嚨，亂得他不能思考，最後脫口而出的只剩下幾句必要性對話。 在電話中與及川簡單確認好時間，沒有多餘的纏綿或問候，連掛掉電話的時機點都如此突兀，岩泉有些不習慣，邊想邊將車身緩緩滑進機場，遠遠就看見那抹熟悉的影子，帶著運動帽、低著頭盯著手機，他搖下車窗喊了對方的名字。 在及川靠進車門的時候，岩泉伸出手想去碰他，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閃過，淡淡表示要回自己家，一雙麥色眼眸裡映著冷漠的神情，看起來怒氣未消，臉上還帶著長途旅程的疲憊，嘴角抿成一線，一舉一動皆透露著疏離感，客氣到彷彿兩人第一次見上面。 及川飛行路途上的焦慮與不安，並沒有在見到岩泉的剎那而消逝，那張照片彷彿生了根似地牢牢黏在心上，忘也忘不掉，他後悔答應岩泉來接送他，現在只想逃離對方，逃離那從四面撲來無處可躲的妒忌感。 「沒睡好？」岩泉試探性的開口，及川撇過頭去，不悅地嘖了一聲，他心浮氣躁、帶著賭氣的口氣說：「啊啊……託某人的福。」逕自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直接鑽進了副駕駛座，岩泉知道他還在氣頭上也沒計較，默默坐上駕駛座關上車門。 及川回日本的日子總會待在岩泉工作附近的東京住處，回去宮城的天數一隻手就能數完了。連他的父母都不禁感嘆自己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到底在哪。所以當他開口說了目的地，岩泉心頭的確有了些疙瘩。知道自己理虧，他也只好摸摸鼻子順著對方的意思。 及川坐在副駕駛座，撇頭望著窗外的車景，任由斜陽的影子一前一搭地灑落在臉龐上，狹小的空間，除了收音機播報著低低的電台聲，還有偶爾在整點時刻會插播幾則焦點新聞，其餘時間車廂內蔓延著如死寂般的沉默，原本回宮城的車途就已經很漫長，單方面的冷戰更是讓這趟旅程彷彿末日般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在進入宮城之前，高速公路上起了點霧，加上接近夜晚視線不佳，路中央忽然竄出了一隻野貓，岩泉一個煞車不及，方向盤向左偏，與反方向車道的車輛眼看就要對撞，還好在最後一刻與其擦身而過後緊急採下煞車。急速的煞車響，在道路上壓過了一條明顯的深暗褐色的車痕，可見當時力道之大。 猛烈的撞擊讓車輛敏感的安全氣囊噴了出來，岩泉恢復意識後，第一個反應是往及川的方向看去，對方整個人埋進安全氣囊，完全動也不動。「你沒事吧？」他的語氣急躁，邊說邊將對方從安全氣囊中拉出來。 只見及川揉揉太陽穴，神色有點迷茫，抬起頭說的第二句話讓岩泉霎時喪失了思考能力。 「你是誰？」及川說道。 「別鬧了！及川徹！」岩泉一手掐進他的左肩，及川回望了茫然的表情，岩泉頓時冒了一身冷汗，發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岩泉沉下心，直勾勾地盯著及川，像是想在他身上找出什麼。片刻後，注意到對方眼裡閃過的光芒，沉默一會兒說道：「所以你現在忘記我是誰了？」 「對。」過快的回答、挑起的眉間，讓岩泉心理有了答案。 看這樣子只能繼續陪對方演下去，及川下定決心的事情，幾乎很難讓他改變念頭，岩泉煞有其事地問了他一連串問題，發現及川打算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事情都決定記得一清二楚。雖然心理懊惱卻沒有再多爭論，折騰一番回到及川家天都黑了。停好車，及川走到後車廂想拿行李，岩泉搶先他一步，看對方堅持及川似乎也樂得輕鬆。 岩泉渾身不對勁。 稍早路上及川一反常態地沉默，從頭到尾都沒纏著自己打鬧，也沒像以往多話嘮叨，加上突如其來的交通事故，一整天下來事情都不太順利。跟及川父母打了聲招呼，再幫忙把行李提到二樓安頓好。及川禮貌的道別，沒有想晚留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還是岩泉頭一次碰上及川毫無留戀地轉身進屋，霎時眼前的地面彷彿被硬生生剖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橫溝，分隔這麼久後見上面居然連最基本的擁抱都沒有。早已習慣觸手可及的距離，變得遙遠而摸不著邊。岩泉心中冒出陣陣忐忑，難得主動出擊抓住了對方的手。及川回過頭，一雙琥珀色的瞳孔裡閃著疑惑，眼神透露著陌生的神情，岩泉吸了口氣，抱著希望再呼喚了一次他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想休息了。」及川瞇起眼，輕柔地掙脫了對方的手。 空氣中好像有什麼破裂的聲音。 沒再有任何的舉動，對於及川不像以往那樣的吵鬧，反而讓岩泉不知所措。 及川沒有主動給他訊息，自己反倒接連幾天，主動照三餐問候對方在做什麼。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他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撥了通電話問及川有沒有空，而對方的回覆卻是早有安排。岩泉到底還是有些失落的，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所以在黑尾詢問是否能參與另一場活動的幫忙時，他的腦袋亂哄哄的，沒多想就答應了。 岩泉在現場看到及川時，彼此都有些驚訝，他還是表現出沒想起岩泉是誰的樣子。這次的活動是分組比賽的烹飪教室。粉絲們評審分數占一半，另一半的占比是對手之間的互評，題目是「戀人的最愛」，為了話題性，黑尾這次特地找的人選都是成雙成對。在有限的時間內，除了考驗彼此的默契還有契合度，其實真正留給料理的時間並不多。 本來應該歡鬧的氣氛，因為及川決定繼續失憶，而且一副想躲他躲得遠遠的樣子，岩泉有股莫名的怨氣重重卡在胸口，卻又沒地方發作，氣氛真是尷尬極了。他的眼角掃了黑尾一眼，對方給了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知道這次活動跟這樣的安排是他搞的鬼，心裡不禁嘆氣。 果不其然，正當另一個隊伍熱烈討論要選擇什麼料理時，他們兩個人的氛圍有說不出的詭異，奇妙的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岩泉大步走向及川，對方下意識想退後躲開，岩泉直接霸道地將他禁錮在自己雙臂之間。他從懷裡掏出了一件圍裙，及川的掙扎在看見了岩泉手中的物品後才停下動作，撇撇嘴，有點不甘願地張開雙手，岩泉將圍裙套在及川身上，又將他身子給轉了半圈，俐落地在他的背後打了一個剛剛好的蝴蝶結。 懷裡的溫度如此熟悉，岩泉有點捨不得，猶豫了一會兒才放開及川，正想返回料理檯，及川竟然在下一秒猛力拉了他的手臂，岩泉一時站立不穩，對方接著湊了上來，不偏不倚在自己的唇上印了一個吻，他瞪大眼睛，一時半刻完全說不出話來，像呆子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是說我們是戀人嗎？」及川沒錯過幾秒前岩泉眼中的眷戀，眉毛一挑，嘴角漾起一抹惡作劇的微笑。 看見岩泉的反應，及川心情特好，他輕輕哼了聲，自顧自走到食材區拿起洋蔥，岩泉對他擅自又不受控的動作百般無奈，及川回到位子，隨意選了把菜刀就要切下，岩泉看到對方的動作，瞬時捏了把冷汗，想阻止怕他傷到手，卻發現雖然動作不是很流利，及川居然成功將洋蔥完整切成碎末，還回敬了岩泉一個「別小看我」的眼神。 岩泉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奇。 暗暗壓下過多震驚的表情，岩泉朝及川勾勾手，瞥了一眼料理檯的某個角落，及川似乎有點不服氣，輕哼了一聲，正要反抗就被對方強勢跩了胳膊拉進了距離，「及川……」岩泉的眼神變得犀利，語氣中帶著警告。及川看見岩泉的表情，才妥協地將菜刀放進對方的手心。 「說過幾次了，要好好珍惜你那雙舉球員的手。」岩泉碎念著拿過刀子，像要確認一切還安好，他長繭的指腹一遍又一遍不輕不重地揉捏過掌心人修長的指關節，碰觸過的地方引起及川心頭一陣輕顫。 使刀、開火、倒油、下鍋，岩泉的動作相較之下熟練多了，他速度飛快，引起在場觀眾一陣不小的討論聲。 雖然沒有交談，他們各自知道彼此的程序，岩泉將馬鈴薯削皮、綠花椰切塊、還有紅蘿蔔滾邊切，及川挑選了有日本三大地雞之一的比內地雞，岩泉俐落處理好雞肉，及川將切好的食材分別歸類在不同的容器，拿了麵粉過來倒了大概五分滿的量進平底鍋，加入洋蔥碎末，岩泉在煎鍋裡拌炒，及川再莽撞地一股腦把雞肉塊全倒入，肉類在碰觸到鍋體表面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濺起陣陣油花。 「站遠一點！」岩泉囑咐著，慌忙側身將對方往旁邊推，及川撇撇嘴退後幾步，岩泉繼續用小火快炒直到鍋裡飄出香氣。最後將所有食材再加上十勝四葉鮮奶通通一起進了燉鍋，同時及川也洗好了米，按下煮飯的按鈕。 流程非常順暢、合作無間，可是眼尖的忠實粉絲還是發現兩人沒有往常的鬥嘴畫面，一旁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討論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爭吵。這一切及川全看在眼裡，他靈活的眼睛轉啊轉，盯著岩泉專心在料理的背影，冒出了壞心的一笑。 「小！岩！」過份甜蜜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聽到熟悉的聲音，岩泉肩膀抖了一下，心理有種不詳的預感，剛開始不想打理他，見對方沒反應，及川不甘心被冷落，雙手環繞上他的脖頸，在岩泉身上留下細碎的親吻，經過耳膜旁，更直接將撒嬌的語句伴著炙熱的吐息聲傳入岩泉的耳中，這樣三番兩次的大動作，讓岩泉想專心在爐火上根本難上加難，不但成功被他撩起了火，連專注力也一併被擾亂。 岩泉正想開口阻止，及川沒等他反映，一不做二不休，扳過他的臉，舌頭大膽地深進口腔裡，直接上演一場火辣辣的舌吻，或許是在阿根廷待久了，久到連靈魂都染上了他們的熱情，岩泉以前就意識到自家幼馴染行事大膽的作風，而到了南美洲只讓這一切更加連本帶利。 岩泉的理智告訴他不行，但是及川徹這個人就是有辦法三番兩次擾亂他的底線，靈活的舌尖若有似無地舔過上顎，及川瞇起了眼睛，十足的引誘意味，神情甚至還帶著囂張的挑釁。岩泉成功被激起了征服欲，你來我往互相爭奪著彼此的氧氣，這場接吻秀越吻越猛烈，吸吮伴著水漬聲，他們連舌頭都要發麻了，兩人吻得正難分難捨，及川在一個最火熱的高點猛力推開他。 「水滾了！」及川焦糖色的雙眸笑得彎成了月牙，在他的提醒下，岩泉將注意力拉回現實，他連燉鍋已經發出啵啵作響都沒注意到，還在對方的慫恿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很想找個洞鑽進去，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不知道戀人腦子在打著什麼主意，岩泉決定不再多想，連忙掀起鍋蓋，一陣濃濃奶香飄散在空氣，及川忍不住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一張臉閃亮亮好似看見糖吃的小孩子。 岩泉看著及川滿臉無可奈何，上一秒還逗得他心癢癢，現在又露出一付人畜無害的神情，根本不曉得該拿對方怎麼辦。他拿了把勺子，試了味道，瞥見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鍋子看，只差口水沒滴下來，嘴角還是禁不住上揚，盛了一小碗，隨手洗了小湯匙，舀了一匙奶油燉菜，大口吹涼後自然而然地往及川嘴裡送。 「行嗎？」 「唔……味道似乎有點淡啊！」 「我故意的。已經說了多少次，別吃太鹹！」 「看及川大人再來灑點鹽巴！」 「給我住手！及川徹！」 「偶爾有什麼關係嗎！」 「小岩真得是像媽咪一樣碎碎……唔！」及川話還沒說完又被對方用食物堵住喋喋不休的嘴，多餵了好幾口。 「少囉嗦！」岩泉出聲斥責，卻下一秒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呆愣在原地。 看見岩泉的表情，及川的眼神飄向另一邊，想起自己說了什麼多餘的話，他最後直接轉過頭，賭氣不再看對方。 「你想起來了？」岩泉開口問道，及川沒有回話，肩膀抖了一下，神情閃過一秒被看穿的慌張。岩泉重重呼出一口漫長的嘆息，窒息般的沉默在空氣中擴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及川快都要忍不住要出聲。 「還要嗎？」岩泉略微粗魯地抹掉及川嘴邊的白醬，輕聲問道，寵溺的語氣表露無疑。對及川的一舉一動可是瞭若指掌，就算早知道對方整個過程是故意的，不但沒有戳破他，還陪他演完這場爛戲。 及川一開始對於岩泉沒有暴怒有些驚訝，原本不想再回話，可是禁不住食物誘惑的陣陣香氣，妥協地張口任由對方把食物塞進自己嘴裡。 「好了！夠了！你們停止！不用比了！」場邊一直默默坐著當觀眾的黑尾克制不住大喊，岩泉和及川兩人回過神，才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眼光全部落在他們身上，敏感的及川當然沒錯過，岩泉的舉動，引來多少粉絲眼中忌妒自己的神情。 事後料理的勝負似乎也不是重點，那段影片在網路上被重複點閱了數以百次，也讓黑尾有好一陣子不用為協會的經費而傷腦筋。 那天他們是各自搭車去活動現場的，回家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及川嘴裡哼著小調，這陣子的怒火在剛剛的互動之下緩和了許多，岩泉沒有想細究事情，看著對方被夕陽斜照而拉長的身影，吞吞口水、深呼吸口氣，兀自地牽起了對方的手，長繭的大拇指復在掌心以繞圈的方式摩娑，及川回望了他，終於露出了久而不見的迷人燦笑，看見那抹笑容，岩泉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笨蛋川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岩泉心想，一雙看似冷酷的墨色雙眼，此時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及川……」岩泉難得欲言又止。 「我知道喔！及川先生我都知道！」 「小岩一定又覺得我長不大，可是……還是沒忍住啊！畢竟對象是小岩呢！」及川邊說，臉頰兩側悄悄染上異樣的紅暈。 「所以我們各一敗！」 「小岩心中一直只有及川先生對吧！誰叫及川先生是萬人迷！」及川鼓起腮幫子，藏不住心中的自豪與滿足。 「都幾歲了笨蛋！」岩泉小聲怒罵了一下，收緊手中的力道。 「及川先生在這麼遠，摸不到、碰不著，有空閒的時間還是會……」及川後半的句子，喉嚨像是被卡了什麼而消了音。 岩泉再也受不了及川那副自我糾結的樣子，一把扯住對方，將他攬進自己懷裡，在那張亟欲開口的唇上猛力落下了吻。 「笨蛋！」他啞著嗓子忍不住又罵了聲，語氣裡滿是迷戀，再吻了幾次。 「小岩我還是有成長的吧？」及川好不容易從炙熱的親吻中找到空隙，喘著氣開口。對於對方的自戀發言，岩泉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下。 「小岩心疼了對吧！」及川輕啄著岩泉的臉龐，後者似乎被猜中心事般地撇過頭去。 「對吧！對吧！說嘛！」 「你別得寸進尺！」 「晚餐也想吃小岩煮的料理！」他直接將重量託付給對方，再次撒嬌地開口。「嗯。」岩泉默默應了聲。 他們十指交扣，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誰也沒再甩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