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櫺
※ 關鍵字是「三個心願」，歡迎賓果！
※ 寫波蘭聯賽 2021/22 賽季結束之後，牛島選手初夏到盛暑的繁忙行程。
牛島若利不曾許願。
他蒙受沃土滋養的氣運，免去抉擇前路的憂惱；他設立或被設立目標，踏實按部進行，然後達成。
他不曾許願。
1.
那年夏休始於一通越洋電話。
牛島等待對方切斷通訊，滑開波蘭航空官網，戴高樂改簽成田轉仙台。
華沙白鷹俱樂部闖入季後賽決賽，訓練備戰期間，牛島只能透過隔夜訊息的隻言片語探知情況。母親簡述她注意到病徵，立即聯絡附近診所應急處置，再轉大學醫院檢查，當牛島選手抵達蕭邦機場候機室，牛島會長已經返家靜養。
牛島若利在航站出口招計程車，後車廂剛剛開啟他便塞入行李，司機有些侷促，上路試圖開啟話題，問身材嚇人但禮數周到的客人是否去神社賞花。牛島答只是回家，就此結束對話，幸好車程不過一刻鐘，免去許多尷尬。
庭院滿目新綠，青楓遮蔭的鯉池角落傳來竹製添水的清脆響音。穿著色無地的母親在玄關迎接，簡單寒暄便引他去廣間。
他向外婆恭謹問安，將臨行前購買的琥珀胸針和轉機時請花藝店員挑選的花籃輕輕放置矮桌，橙色黃色玫瑰作主角，餘白點綴嫩粉康乃馨和絨白滿天星。主人打量幾眼便提起花籃擺到床之間，這時幫傭送上茶點，藤架綠白紫的三色羊羹搭配狹山新茶。
牛島高中畢業後母親再婚，異父妹妹剛上小學，眼睛明麗馬尾光亮，滿臉好奇統共沒見過幾面的兄長，舉止倒是老成，安分在自己的位置挺直腰桿，豎起耳朵聽大人談話。牛島想到同樣伶俐精怪的那個人至多只能堅持五分鐘正坐，便會哀號躺成剛起床的棉被，不禁偷偷笑了，幸好無人察覺。
「若利，你想打球到幾歲？」
「三十五左右。」
「在那之後呢，打算回來嗎？」
「不了。母親、父親和妹妹一定能做得很好。」
「但你始終是牛島家的人。」
「我明白。宣傳或許我可以幫忙，但其他還是交給妹妹比較合適。」
「我知道了。」
老夫人垂目切了小小一角羊羹，優雅送入口中，配已經不燙嘴的狹山香；牛島女士隔著矮桌看兩人談話，茶杯幾乎見底，而女孩動叉舉杯的節奏適中，面前剩半塊羊羹半盞茶。
外婆捧茶杯沉吟片刻，問，「華沙很冷嗎？」
「氣溫沒什麼差，但緯度高，日照少，感覺冷多了。」
「這樣⋯⋯」她緩緩點頭，像要默背這些資訊，「穿暖，吃飽，這些不用我多叮嚀。」
「是，外婆也是，請多保重身體。」
牛島邸坐落市郊，倚傍親山公園，不遠處便是求財靈驗的神社。五月恰逢藤花、牡丹、杜鵑盛放，慕名前來的遊人亦如花朵熱鬧。
鳥居對側赫然矗立陌生建築，木色很新，牛島仔細讀了介紹文宣，它竣工在奧運延後那年，結合參道和休憩處功能；白屋頂是青海波紋樣，招來一點太平洋的瑞雨海風。
他在喫茶店用蔥鴨蕎麥填肚子，矮身穿過藤棚清爽的甜香參拜。神社御守皆繪飾蛇、藤、牡丹，他選三枚，無病息災，厄除亨通，生意繁盛，一枚投入自家信箱，其二工整收進皮夾。
/
瀨見英太繞過都心公園的花圃朝牛島小跑而去，摘識別證抽領帶鬆領口一氣呵成。
「抱歉讓你請假。」
瀨見擺手，「不是什麼大事。樂團晚上有表演，我本來就打算請半天假綵排。」他將深藍掛繩和領帶胡亂團起，塞入前胸口袋。
「樂團最近怎麼樣？」
「馬馬虎虎。我不是有把側錄影片傳到群組嗎？」
「雜音太多，聽不清楚。」
天童指定的店離市役所不遠，在鬧中取靜的街巷被壽司店包夾，鮮綠爬藤蔓牆而生，低斜遮棚和手寫看板營造愜意。兩人爬上陡斜的木階梯，在整理隨性的書架和唱片之間落座。
「真稀奇，若利約吃甜點。」
「幫天童試口味。他最近迷上柑橘，說巧克力和柑橘的組合很美妙。」天童的原詞是「incroyable」，有時候也用在比賽討論，現在牛島知道「紅豆餡」是好的意思 [1]。
「確實若利舌頭很靈，以前學餐換調味料或供貨牧場你都第一個察覺。」瀨見解開第二顆鈕扣，張揚的雕花銀十字呼應微長外捲的頭髮，「等等，你比賽時也到處幫他試嗎？運動員不是要控制飲食？」
「沒錯，我不能吃太多甜食，所以他叫我找人陪我試。」
「——提醒我下次見到天童要用拳頭轉他太陽穴。」他一口飲盡招待的冰開水。
托現役巧克力師的福，牛島也逐漸懂些皮毛。發酵、乾燥、烘烤，可可鹼、咖啡因、兒茶素，調溫、結晶、冷卻，天童說巧克力不外乎試行錯誤、平衡校調、還有那麼一絲靈感或直覺。這也像排球，牛島回，天童說對，所以加入新元素、嘗試新招數，就要歸零重來。幸福的薛西弗斯。
牛島和瀨見點冰焙茶，並由店員推薦選了兩種夾心巧克力「bonbon」，叉子對半切交換品嘗，毫不疼惜表面流麗的線條及碎果仁裝飾。其中一款外殼是泛紅的焦褐色，巴布亞紐幾內亞豆子標誌性的煙燻木香先在舌尖擴散，波本威士忌再橋接蜜柑和紅茶夾心，尾韻清爽卻悠長。另一款 bonbon 外殼顏色稍淺，瓜地馬拉可可有明亮的熱帶水果香氣，內餡白巧克力甘納許混合檸檬皮和檸檬花蜜，底層是宮崎小夏柑酸香果泥。隨餐附上的手冊寫，果泥加入烘乾的小夏柑白瓤，利用清淡的苦味增添層次。
牛島點開聊天室的記事本複製表單，一絲不苟填寫每個欄位，瀨見則舔著叉子翻閱手冊，暗自捏了捏側腰肉，以斷腕氣勢蹬蹬蹬跑下階梯，加點熟成兩週的無麵粉巧克力蛋糕和香蕉巧克力鬆餅。
瀨見埋首甜點期間，店員上樓添水幾回，面對樓梯的牛島注意到掩飾不了的笑意。還沒出國時偶爾和白鳥澤 OB 聚餐，他們那桌總會得到招待小菜，瀨見的顏面、品味與吃相的不和諧出了校園仍能蒙獲陌生好意。
「會長還好嗎？有沒有問你幾歲回日本？」
「狀況穩定下來了。她問我退役要不要接公司，我拒絕了。」
瀨見拍拍胸口，「那就好。每次你回家我都提心吊膽。」
「怎麼說？」
「你看，春高縣預賽之後的寒假，你決定打職業，最後會長妥協要求你讀大學。大四拿到 AD 內定，馬上報備接著會出國，V 聯賽打沒幾個賽季就跑到歐洲，只有國家隊合宿才露個臉。上星期你說要回來，我還以為你帶了私生子認祖歸宗。」
牛島眨眨眼，放下玻璃杯，「瀨見。」
「什麼？」
「你寂寞嗎？」
「什麼！」
「天童昨天說你如果囉嗦一大堆，就是感到寂寞的意思。」
「我囉⋯⋯你回國也天天跟他通話啊。」
「你怎麼知道？」
「天童和你，每次都很整齊已讀一小時，所有人都猜到了好嗎。」
/
牛島獨自搭公車去白鳥澤，值班警衛認得排球國手的臉，豁免登記手續。
他毫不猶豫往體育館走：非節假日，排球隊會練習到晚餐時間。此行沒有事前通知，不過只要為學弟示範陪練，老師們不會有意見。
新生裡頭有接近一米九的主攻手，牛島扶著他的肩膀手臂調整扣球姿勢，主教練齋藤在一旁配合解說。練習比賽後隊員加練發球，鷲匠叫牛島跟著進辦公室。
退居顧問的鷲匠嫻熟地操作電子設備，在三十二吋大螢幕靜音重播冠軍系列賽最後一場，牛島身穿白色隊服，騰躍揮臂像真正的白鷲展翅。
兩人靜默看了一會，牛島選手被攔網捕捉前一秒鷲匠按暫停。「打五盤，上三十、四十分，再累再累手肘都要抬高。」
「是，我會改進。」
「維持好姿勢，一切就會清楚。球路瞄準好，利用對手的攔網。」
「是，謝謝老師指導。」
「你是有能力改變局勢的選手，我期待國家聯賽和世錦賽。」
2.
「若利！」空井崇越過排檔桿，打開銀灰休旅車的副駕駛喊。度假旺季，洛杉磯機場出入口和車道繁忙，牛島從旅人和接機者的墨鏡短褲間向爸爸揮手，摁熄手機。
他們駛上五號公路一路往南，在爾灣附近下交流道，到近旁的墨西哥餐館吃法西塔烤肉。空井說這是為接下來的行程預熱味蕾，回爾灣還能吃遍所有美式風味的亞洲菜。
橘郡到聖地牙哥路途說長不長，空井眉色飛揚，細數美國隊教練隊員如何驚嘆日本的左撇大砲，遇到難攻的好球忍不住拍手讚許。牛島低頭看慣用手，指尖還殘留俄羅斯球場的流明熱度：爸爸憧憬的，應該也在這裡。他收緊拳頭。
太陽西斜之前他們越過美墨邊境的高聳柵牆，寬直公路慢慢收縮，標線模糊的鄉鎮小道沙塵飛揚，夕照下恍惚金黃迷霧，兩側平房漆色鮮亮輕快像淺海珊瑚，牛島已經開始喜歡這裡。
既然是度假，那麼除卻享受陽光、大海、美食，他們也無事可做。
唯有親臨廣闊的海面，才會發現地球確實是圓的。遠處的海水深藍，比天空更藍，長浪舔上平直沙岸像星河傾覆；波浪間隙，淺灘盈一層薄薄的水如鏡面反射穹頂。浪前麻灰羽毛的鷸鳥步行覓食，攤車小販之間散落躺椅陽傘。
他們吃臘腸乾火腿拼盤，玉米片佐燻鮭魚、酪梨醬、蘿蔔片、兩個太陽蛋，厚炸玉米餅配手撕燉牛腩、紅莎莎醬、萵苣番茄、紫洋蔥；羅薩里多不能錯過海鮮和烤肉，椰子蝦佐芒果醬，炸龍蝦蘸拉差奶油，瓜希柳辣椒紅醬烤肋排。哪一樣都少不了豆泥、香菜、科蒂哈乾酪以及萊姆，當然還有休假份量的啤酒。
從餐館到飯店，墨西哥海濱充斥高彩度配色，遊客也都鮮豔著裝，牛島的百慕達短褲消融他的木訥，難得顯露慵懶放鬆。
「若利，這條褲子⋯⋯是網購選錯嗎？」
「不，是我的、朋友送的，他說度假等於珊瑚色。」
「原來如此⋯⋯很少看你穿這個顏色，不過很適合哦。」
「我也很喜歡。」
休假中父子倆照樣晨跑，只是地點改為寂靜的沙灘；十分鐘腳程就有吃不完的美食，或者駕車去鄰近漁港享用活跳海鮮。他們花最多時間在海邊，調節呼吸邊看拂曉的燻粉灰紫，躺在陽傘裡看浪板汽艇浮沉蔚藍浪尖，在高高的棧橋看金黃落日沉海，又不小心在攤車買了燻雞捲餅分食。
牛島想起高中畢業後的夏天，排球隊 OB 相約去湘南，同樣鎮日在海灘耗費。他們有些人過個馬路就能見，有些要搭夜車把省下的錢換取軟飲酒精，還有些籌畫著渡海，每一張波光粼粼的臉都將是好久不見。
兩人吃完被捲餅耽擱的晚餐，打算再去海灘轉轉，此時牛島在馬路對側發現一塊褪色木招牌，上頭白漆寫「Chocolateria」，暖調燈光抓住他的眼睛。他有點拿不定是否更動計畫，不過爸爸輕攬他肩膀橫越馬路。
和街上餐館比起來，巧克力店堪稱迷你，顧客需要禮讓才能錯身，有限的店面卻蘊藏宇宙。牛島檢視色彩繽紛的陳列櫃，不時向店員提問，終於找到一款萊姆 bonbon。他買了兩份巧克力搭飲料，到落地窗邊的短吧檯。咬一小口，蘭姆酒焦糖芬芳隨白巧克力殼的黃綠漸層融化，萊姆凝酪和白巧克力甘納許讓他想起天童烤的檸檬塔 [2]，而內餡夾藏的辛辣嫩薑迸發鮮明的熱帶性格，交融甘酸萊姆迴盪鼻腔。牛島向空井介紹，這間店使用墨西哥產的克里奧羅豆，溫和的酸苦風味和果仁醇香能搭配花生、百香果等活潑的內餡。
兒子難得多話，空井啜一口可可碎粒沖泡的冰茶 [3]，薄荷為乾燥的熱帶夜吹來水氣的風。
「若利喜歡巧克力嗎？」
牛島思索，「喜歡吧，雖然大部分是聽朋友說，聽著聽著也覺得有趣。」
「具體來說是哪部分呢？」
「基本材料很少，卻會因為各種因素產生各種滋味。」
「就像排球？」
「就像排球。」
羅薩里多最後一夜，父子提早就寢，有點年份的空調唏嘶呼嘶響，臨街酒吧傳來迷濛喧囂。
牛島睡裡側的床，盯著鮭魚色天花板和裸露的胡桃色椽木。
良久，他開口，「爸爸，退役之後我想在外國多住一段時間。」
「很好哇，這麼早就有打算，考慮當教練嗎？」
「那是更遠的事。我想和朋友開甜點店，或巧克力店？我不太清楚，總之會賣巧克力。」
「這麼早就開始市場調查了。」
「算是吧。」
一張床鋪嘎吱響動。牛島側頭，爸爸翻身面對他微笑，雙眼盈滿上弦月光。
「如果⋯⋯我是說如果，若利和那位朋友願意的話，也可以來加州開店。若利搶先投資的主廚，手藝一定很好。」
「⋯⋯我會轉告爸爸的稱讚。」
「有機會找他一起去加勒比海玩吧，那裡的海是綠色的哦。」
3.
法蘭克福機場大廳是標準鈷藍和銀灰的幾何空間，牛島的行李直掛巴黎，他對登機證計算轉機時間，跟著人潮往外尋找航廈接駁巴士。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Guten Tag，Wakatoshi！」
牛島轉身，上機前才看到的天童覺像裝了彈簧在他跟前蹦跳，髖骨掛著與他同款但小一號的珊瑚粉短褲。他瞪直眼睛，「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拿哩程換機票啦。雖然我們都在歐洲，但總是分頭會合，很少和若利一起搭飛機。」
「但是但是——我實在想不到，若利的爸爸竟然這麼快就猜到，該說父子果然連心嗎？心電感應？」
「我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之前找不到時機說。」
「果斷又勇敢的若利最帥氣了，我好——開心！」
「我也是。」
天童和牛島搭地鐵在舊城區下車。這座城市焠火新生，玻璃帷幕與紅砂磚瓦共組天際線，摩天樓背面屹立中世紀尖塔，聖凱薩琳教堂、聖保羅教堂，叫不出名字的博物館和奇形怪狀的藝術中心。天光正好，美茵河畔梧桐樹下坐滿野餐小酌人群。巧克力、糖、奶油、鮮奶油；發球、接球、托舉、扣殺。天童哼著不成調小曲，小跳步向每一隻路過的狗狗打招呼。他們在主座教堂仰望登塔遊客，繞回羅馬廣場市集，再轉入湖綠色路面電車行駛的道路。
天童看著手機螢幕數門牌，在恍如玩具店的繽紛櫥窗止步。他推開玻璃門，門框上緣的銅鈴不太靈光，於是他踮腳推了幾下。頭戴大大主廚帽的店主從後廚快步走出，手抹圍裙招呼。
他們不諳德語，店主不說法語，於是天童操起生疏的英語，把展示櫃裡所有 bonbon 德文標牌全猜了一遍。灰綠色杏仁眼的德國人倒是很耐煩，從選用的可可豆產地談起，領客人逛一圈小小的店面，介紹他最得意的板狀巧克力，以及融合時令水果的 bonbon 和各式甜點。
「哇若利，這款白色的，裡面包綠莎莎醬，一堆蔬菜的鹹口味內餡哦！真是 crazy——」
主廚捕捉到關鍵字及時補充：「crazy but lecker。」
至終牛島仍不知道蔬菜和可可脂是否契合，不過天童滿意得直舔手指。他們擠在銅框方鏡底下的半圓桌，各要一杯西西里咖啡。
天童挑選的 bonbon 是黑巧克力外殼，裝飾龍舌蘭酒浸漬的橙皮，白巧克力甘納許內餡混合一點血橙果汁，頂層的粉橘色慕斯鑲著寶石般的絳紅果肉。主廚毫不吝嗇陳年烈酒，清甜血橙便揉雜醇厚的香草風味，纏繞坦尚尼亞豆子的堅果和香料茶調。
兩人接著分享一只葡萄柚巧克力塔，葡萄柚苦澀清爽中和黑巧克力的厚重，塔餡若有似無的櫻桃蒸餾酒呼應塔皮裡的杏仁粉，而表面的糖煮杏桃碎提供適恰甜味。他們還嘗到一絲焦糖的柔和，向店主求證，德國人點頭稱許，伸出兩隻手指比出極小的距離，說他在巧克力摻了李子果泥。
「哎，我也是最近才發現，柑橘類水果和重口味的食物很配啊。你看，不只巧克力，茶、咖啡、威士忌，還有很多很多調酒，甚至牛排和鴨肉，加了柑橘就會咻——飛到另一個次元呢！」
「嗯，我也很喜歡柑橘，加萊姆或柳橙的巧克力都非常美味。」
「對啦對啦，感謝若利環繞世界的巧克力食記，非常有參考價值哦。」
「不客氣。用我爸爸的話說，就是提早市場調查。」
天童大笑，「除了市場調查，也要研發產品哦。我最近從蔚藍海岸買了一些當地特產的檸檬，很香很甜，沒什麼苦味，可以熬果醬、煮軟糖、做慕斯，我還想要混白巧克力再填蜜釀果肉和甘那許，回巴黎幫我試吃吧——呀但是若利要控制熱量吧那我們還是⋯⋯」
牛島一揚唇角，「好。」
「Quoi？」
他忍不住笑出聲，「我說，好。」
fin.
[1] Incroyable：IPA [ɛ̃kʁwajabl]；用片假名可以標成「アンクロワイヤーブル」。
[2] Fruit curd：打發蛋黃、砂糖、果汁、果皮混合加熱再放置冷卻的點心，可作抹醬或內餡。
[3] Cacao nibs：可可豆發酵、乾燥、烘烤之後，與果殼分開的小碎塊，可直接食用或調味，也可以繼續加工成巧克力。另，可可茶取自 Megan Giller《Bean-to-Bar Chocolate: America’s Craft Chocolate Revolution: The Origins, the Makers, and the Mind-Blowing Flavors》。
※ 2022 年的 VNL 在五月底到七月底，世錦賽從八月底到九月中，都在俄羅斯舉行，而且賽前還有國內合宿和移地訓練等等，稍微用一點柯南時間。
※ Orzeł 只有鷹的意思，不過波蘭國徽是白鷹，就叫它華沙白鷹。（怎麼聽起來很像香菸品牌）
※ 查到南非也有血橙和葡萄柚，應該可以補足北半球沒有這兩樣水果的季節。
別名：人生勝利組若利！
戰術性逃避華沙和爾灣，如果以後還寫若利再來研究⋯⋯
重溫鳥澤學生餐廳和若利進食片段，想到《銀之匙》有人說八軒一定從小吃好東西，才能吃出好東西，牛島大概也是如此，雖然他本人不怎麼追求口味只講營養均衡，但如果引導出興趣絕對有老饕潛力。可惡天童牛島真是很搭。
沒用上不過幫瀨見見選伴手禮選了很久，最後看中鮮豔印花的提袋和毛巾。第一次是若利採用天童玩笑的建議，沒想到瀨見和樂團夥伴都非常喜歡，甚至在表演時綁在身上提高識別度，人稱大花公僕雙面人（X）
基本上我喜歡誰誰就倒楣，看我多喜歡瀨見見（手比愛心）。反過來說我對若利真好欸，畢竟是可以真心誠意問隊友是不是撞到頭要不要送醫的乖寶，欺負他會有罪惡感（瀨見：
關於...三個...心願...有興趣...的檳友...歡迎...來...檳果...（沒有...獎品...）
コメン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