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沐華
*成年瀨見白
手機裡累積著幾通未接來電與幾封來自瀨見的訊息,大意是瀨見想帶樂團的朋友回家,三四個男人在客廳做一些白布無法理解其樂趣的事。但這些訊息充其量也只是個報備而已,他們之間總有這樣的默契,若是瀨見帶人回來,白布最多是躲進房裡看書或刷推特關注牛島學長的相關新聞。
他匆匆掃過那些訊息,算是默許了瀨見帶樂團成員回家這件事。
才已讀,幾封來自瀨見的嘮叨叮嚀便像雪片般飛來,諸如記得吃午餐、注意保暖,醫院很冷要加外套……白布雙眉輕蹙,怎麼戀人像老媽一樣呢?
他跟瀨見沒什麼好隱藏的,因為瀨見的樂團成員們早已知曉他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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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能解釋為什麼白布打開家門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家學長半倚在沙發上揮手送走一群在擠在玄關穿鞋的男人。前者身旁放著凌亂的酒瓶,在客廳裡沙發一角,桌上還是隨意散落的卡牌。
卡牌樣式似曾相識,但白布一時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他下意識的想要繞過這群男人,卻反而被圍在中心的瀨見眼尖發現行蹤。
「賢二郎!歡迎回家!」
他本想裝作沒聽見繞過雙頰泛紅的學長,卻被一隻手輕輕地抓住手腕。循著手臂往上看去,瀨見雙頰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半爭著看他,明顯已經醉了。瀨見放在白布手腕上的手不融置喙的堅定,甚至讓白布感到意外,喝醉的人能有這種力氣嗎?
「你要玩嗎?」瀨見對他揮揮另一隻手上方才白布沒看清的咖啡色紙片,中心似是鑲著金絲圓環,從瀨見不停揮動的手隱約可見卡面另一邊花花綠綠的色彩。白布第二次想避開,卻被瀨見拉近。
眼見掙脫不開,白布換上冷淡的表情:「沒有興趣。」
「來嘛。」
「沒興趣。」
瀨見似乎醉得透徹,逕自拉著白布到茶几上一堆堆散亂的排組前,逕自把一手手牌推給白布。「賢二郎你沒玩過的吧?」
牌卡眼熟卻對操作規則沒什麼印象,看過別人玩卻從沒親自下手。白布還模糊的記得國中、國小時候在男生間曾經風靡過的卡牌,似乎是隨著動畫一同紅起來的。
⸺所以沒玩過怎麼了嗎?一股莫名的不悅從復中竄起,白布本想甩開瀨見的手,最後卻鬼使神差的坐在瀨見對面,煞有其事地陪他堆好牌堆,開啟新一輪遊戲。
「賢二郎你啊,」瀬見搖搖晃晃的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不清不重的捏了白布的臉,酒氣隨之撲上白布。因為喝醉,瀬見說的話也開始毫無邏輯起來。
「從白鳥沢的時候就是這個不可愛的臉,幹嘛一直臭臉嘛。一看就是沒有童年的人。」
白布便格開瀬見的手。
喝醉了的瀨見似乎格外有興致,滔滔不絕地幫白布補齊他錯過的童年。瀨見口若懸河的說得興致高昂,白布就隨意聽聽。並不是突然對遊戲王或遊戲王卡⸺他現在知道卡牌的名稱了⸺突然感興趣,而是一股對瀬見評論的不滿。
他總覺得喝醉的人是他,竟然會想花心思配瀬見坐在桌前回味所謂的「童年」。
「賢二郎我跟你說,我剛剛可是打敗樂團的所有人!不過他們說贏一次喝一杯。」
所以才這麼醉嗎?
玩了不久,瀬見醉態顯盡,明明是一開始拉著白布玩的的人,到最後卻越來越看不清自己又抽到什麼牌,棄了什麼放了什麼。
卻偏偏記得自己還有被白布玩到只剩100點的生命值。
「瀬見前輩,認輸了吧?」
白布冷著疲憊的臉瞪著瀬見,手裡還拿了一副好幾次想放下卻沒放開的卡片,想不通為什麼他非要在這裡陪著瀬見胡鬧。
恰巧瀬見也在這時屈服於醉意,趴在桌上撥亂整桌牌組。確認過瀨見對白布的動作沒了反應,也不顧這一局尚未結束的遊戲,白布本想讓瀨見就這麼躺在桌上睡整晚,以天亮後落枕與宿醉的不適作為懲罰。
「剛剛,應該是賢二郎第一次玩遊戲王卡吧?」瀨見的眼神似乎有一刻閃過那麼一絲清明,但沉重的眼皮隨即又緊緊闔上。「這傢伙,一點都不可愛……」
聞言,白布嘲笑自己竟然在一瞬間閃過要把瀨見搬到床上的想法。喝醉的笨蛋學長睡在桌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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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頭好痛。」
翌日,瀨見是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的。他趴在凌亂的卡片中,臉上還留有好幾塊方形的紅印子,客廳與昨夜相比幾乎一處不變的凌亂,就是散落的酒瓶已經被收拾走,陽光透過敞開的窗簾刺眼的撲在身上。
昨夜的記憶在腦海不復存在,白布早上似乎要值班的印象卻還依稀記得。
他環顧他與白布的房間,戀人不在,倒是留了一張紙條給他。
「瀬見前輩,童年這種東西我還是有的。」
總覺得背後一陣惡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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